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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娘的手,消肿了,我泪崩了,突然的泪,夺盈而出。
我轻轻地抚触着娘肿着的右手背,低着头盯着,不让娘看到我的眼泪。
渐渐消肿了的手面,明亮着,半透着光泽,我试着用手指去按一下,又不敢,怕引起娘的疼痛。泪眼面前,映现出小时候常见的满大街蛤蟆,对,娘的手肿的面,似气蛤蟆肚,又圆又大。
60天的苦日子,熬过,娘受的疼痛只有自己扛,做儿女的分担不了娘的身心痛苦!
娘在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晚上,去送孩子们出门,怕院子黑,急着去堂屋按灯开关,不小心,脚插进小板凳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医院时,娘在姐和弟的搀扶下,拍片。
石膏固定下娘的右手伤骨,白条带挂上了娘的羸弱的脖颈。
在娘一遍又一遍诉说:怎么偏偏伤着了右手,指望右手干活的,那还能干活吗?
娘成了真正的伤员。
娘这次真的是要停下忙碌上下的粗糙茧子手,该歇息歇息了。
六年前,娘磕倒过一次,伤了左手,医院打的石膏。只不过,那一次好的快又彻底。一个月后,娘的左手解放了,也伤愈正常。
娘在左手受伤的时候,没有耽误一点农活,她用右手干活,做饭,还为一个亲戚的满月孩子,缝了一身红袄裤。
而这次伤着的是右手。
娘在焦虑失望自责愧疚中度过了60多天。
每早7点,姐准时给娘送来刚刚煮熟的4个荷包蛋,冒着热气儿。
中午12点,姐送给娘一碗白菜肉饺子,趁热吃下。
下午六点,姐又端来一碗炒菜,两个热气蒸腾的馒头。
我有时回家,娘就问我:怎么还不好?快了吧!娘沉了沉气,又略带伤感地说:一碰着这右手腕,晚上睡觉还疼。
娘就带着愧疚和自责的心情说:“您姐一天三顿饭不重样地送着,我心里觉得怪不得劲的,天天这样,二个多月了,也耽误她到山上鞋厂干活挣钱。
听了娘说的,我也感慨: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关键时候,在身边的女儿,最能照顾娘。
我回家和玉盘妈说:“咱娘磕着手了,咱姐一天三顿饭送着,还是把闺女留在身边陪伴好!
玉盘妈就说了:“我说多少次了,让玉盘毕业回县城找个小工作,等咱老了也有照应。你可好,支持她留北京工作!”
在娘伤愈的这一个多月,我去了一趟远方。回来,医院给娘解下了石膏和绷带。
我认为卸下了石膏绷带,娘的手就算愈好,娘就动手干自己的活了。
隔三差五地回家一趟,看娘的手,还是肿的气蛤蟆般高。娘和姐找来何首乌、顺筋龙,一天两次用开水烫。一天天过去,不见好转。
我心里难受不已:娘这是受多么大的痛啊!快两个月了,还是不消肿,还是疼痛。
还医院拍片,娘看透了我的忧郁,说:医院花钱检查了,我用何首乌、顺筋龙烫上几天就好了,年纪大了,骨头松软了,治起来慢。
我无语凝噎。
我开始在失眠的深夜里,自责自己:如果换作是我的手伤成这样,娘会如我般静等一天天安好?不上眼,不入心。
娘会为我的伤,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着,哪一个晚上也睡不好?娘会遍访一千个人,一千个方,一万个人,一万个方,来治疗我的伤?而我呢?又为她做了什么?麻木不仁的我。
我开始四处寻找,治疗娘的手伤消肿的良方。
打听到用土鳖子碾碎,用白酒搅和在一起,贴在手伤面上,能治消肿。
土鳖子,我山上松树林里就有。
11月16日,我和三叔一人扛一把镢头,去找松叶腐烂的地方,爷俩扒刨了一个中午,只找到一个小土鳖,可怜它还没来得及钻深一些,就被找到了,接下来面临的是死。
“奇了怪了,以前,烂树叶底下,石头底下,一刨一大堆,现在怎么一个也没有了,都上哪去了,飞机打药打死了?”三叔一遍遍地说着。
“谁不说来,前年夏天下大雨,我睡觉的屋里,爬进来好几个大土鳖子。
“这个时节,应该是土鳖子下蛰了。”我对三叔说。
扒不着土鳖子,只有打听别人了。
我想起西乡岸堤,中高湖的大山里肯定有土鳖。于是,打电话给岸堤专卖土特产的好友张茂军。
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我娘的伤情,需要土鳖。
茂军说:活的没有,现在都下蛰了。还有不多的干的,我处理了的。也是一个人要找了使的,没来拿,就给咱娘使吧!我这就想法找人给捎界湖去!
我大喜,山上,傍晚的太阳刚刚落山,彩霞照常没有光临。
一个朋友打电话说从岸堤捎来土鳖子了,问我在哪里。
我急速开车下山,取来这看起来在小塑料袋里装着,几十个挤在一起,弱不禁风的风干了的黑圆土鳖。掂起来却有千斤重,它却能神奇地治愈我娘的手伤啊!
回到家,叫来姐。
姐用蒜臼,将十个土鳖捣碎,我找了瓶高度白酒,倒入少许酒,搅拌,放在娘肿的老高的手面上。
十分钟后,取下来。
娘笑着说:不疼了。
我要上山了。
我和姐说:明天上午、下午再给咱娘手上覆两遍这土鳖子碎末。
今天,11月19日,农历10月23日,我的老家逢集,老父亲下山赶集。
中午的时候,我回家接老父亲。
快到家门口,朝西一望:我娘一个人在碾上推碾,左手拿着条帚,扫着碾盘上的花生面,受伤的右手戴着一个绿白相间的长手套,上面系着的两个小毛线球跳动着,看似是我姐家的小二打下来不戴的,让我娘拾了,戴上遮手。
“娘!您手还没好,就来推碾,压花生面?”我走近了,说。
“我压点花生和豆面,你拿上山做豆沫菜吃!”娘微笑着,边推碾边说。
大门口外,摆了一地的青菜、大葱,娘早已赶集给我买好了大葱、菠菜、芹菜、藕,等我回来装车。
今天,我看到了娘渐渐消肿的手面,不再高肿透亮。我的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娘取下手套,喜形于色地说:“你看看,消肿了,也不疼了,自从用土鳖子酒敷。今天,手能拿小东西了。明天,这手就能扒玉米了”。
“继续寻找活着的土鳖,让娘的手尽早尽快彻底愈好!”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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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6:19写于卧龙山居
朱茂强赞赏我,一个人走进丝绸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