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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去德国时，男友Julian提议透过找个有机农庄去当志工（基本上就是以劳力换食宿。因为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都市里，所以完全没有类似的生活经验。通常我的夏天就是在德国的城镇逛跳蚤市场，悠哉地收购老物，再不然就是去参加swing活动。想来好像我很少配合Julian，所以就答应去尝试两周的农场生活。

WWOOF是World-WideOpportunitiesonOrganicFarms的缩写，为年在英国率先成立的一个组织，当时的用意是为让都市人体验农村生活而推出一种"以工换食宿"的工作假期。在澳大利亚、新西兰、丹麦、哥斯达黎加等数十个国家运作多年，串连全球的有机农场主人与游客。依据WWOOF的准则，游客可以到参与WWOOF计划的农场打工，每天只需工作4-6小时，就可赚取农场提供的免费食宿。

为了要让我偶尔还可以去逛跳蚤市场或者去跳舞，Julian挑选了一个位于斯图加特（德国南部）外围，叫作Schwalbenhof（燕子屋）的有机农庄。虽然农庄位于田野之间，但是骑车大约20分钟便可以抵达S-Bahn捷运坐车直达市区。

▲燕子屋农庄院子的一角：楼上是志工宿舍，楼下是蔬菜的澡堂还有冷藏室，以及有机小超商

燕子屋是一个小小的家庭事业：男主人Joachim继承了家里的农场，之后与太太Susanna大约在20年前开始以有机方式耕种。除了男女主人之外，农场还住了男主人的妈妈（大家都叫她Oma，就是「阿嬷」），以及男主人的哥哥Oli；每周三与周五还会有一位助手会来帮忙照顾农场经营的有机商店。

除了这些固定的团队成员外，偶尔还会有其他人来访，比方说我们遇到一位马铃薯专家，会定期来检视有机马铃薯的状况，并且提供一些种植与收成的建议（没到这儿之前，真想不到还有这种工作呢）。最后当然还有像我们一样的志工（依季节而异，同时间大概会有一个人或四到五人都有可能）。

▲农庄主人家的一角

我们每天工作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9:00～3:00），周六日放假。在志工期间农庄提供食宿（房间很大，还有自己的厨房以及浴室），周一至周五的早餐、中餐与男女主人一起吃，周末和每天的晚餐则是自己解决（可以随意取用任何农场的产品，所以等于有吃不完的新鲜蔬果）。

因为农庄种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所以工作非常多样，一点也不无聊。我本来以为农场一定是一大清早就开始工作，但其实我们八点才集合，跟男女主人一起在厨房吃早餐。早餐非常健康简单：燕麦粥、水果色拉、农场自制的面包、等等。用餐时气氛很轻松，大家闲聊一些工作相关的事情，吃完了就在外面的院子集合，等待分发工作。在农场下田的工作常常会弄得全身脏兮兮（特别是飘雨的时候），所以农场有雨衣、雨靴、等等的工作服可以借用。

工作种类大概是：

插苗

在所有的工作中，插苗应该是最辛苦的。因为幼苗培养在大箱子里，每一株幼苗都带着一块土，需要扛着上田其实很吃力。到了田里须要先用拖拉机犁田，然后才能一个人扛着箱子，把幼苗丢在犁出来的在线，另一个人在土里沿畦爬着，把幼苗插进土中。总之不管是扛箱子的还是爬的，你都很快就会累坏了。

燕子屋用的拖拉机非常的vintage，虽然老旧但是仍然有一大堆配件可以用来犁田、拔马铃薯、挖萝卜等等。有一次Joachim还教我开这台手排拖拉机（超困难）！据说在自己的田里无照驾驶不算违法??

除草

除了插苗之外，除草也挺辛苦的。农场上有各种各样的杂草，所以每周有一两天需要在菜之间爬来爬去，一根根把草拔起来。有一种满身都是刺的草，根很深很深，如果能一次把它拔出，成就感会很高！不幸拔到一半根断掉了，那就需要设法挖出来不然很快就再长出来，这时候就会一面挖一面骂脏话。

农场周遭有很多野生小动物，像是兔子、狐狸、刺猬等等，还有燕子满天飞。有一次除草的时候，发现兔子来偷吃菜，看到人来就都跑光了，只剩下一只小小小小的baby兔，怕得全身发抖、缩成一团躲在菜边。小兔子不敢跑，所以我们可以很靠近牠，但是Joachim特别跟我们说小兔子不能摸，最好离小兔子远远的。等到我们走开了，兔子妈妈自然会绕回来接他。

收成

农场种了很多种不同的蔬菜，像是大葱、马铃薯（九种不同的喔！）、胡萝卜、水萝卜、南瓜、花椰菜、小黄瓜、青椒、洋葱、意大利节瓜（台湾很少见但是超好吃）、瑞士甜菜、羽衣甘蓝、茴香菜、红甜菜、各种色拉用的生菜（橡叶生菜，波士顿生菜等等）、罗勒以及其他叶类香料、等等各种菜色～

当然也有、西洋梨等的水果树；夏末的时候，树上结满了沉重的果实，非常诱人。

每种蔬菜有不同的收成方式。比方说马铃薯、胡萝卜需要先用拖拉机翻土，之后才手动去拔。马铃薯要分尺寸，大一点的可以卖给客人，很小的（或是遭殃被拖拉机挖碎的）则是喂给牛吃。胡萝卜则是把上面的绿叶留着，然后依照大小绑成一捆一捆在市集上出售。

其中最困难收成的是意大利栉瓜，因为整丛都有小刺，虽然不会扎伤，但是刮在皮肤上还是很不舒服。另外，茂密的叶子会把栉瓜藏起来，伸手进去割掉栉瓜时又会不小心把叶子也割掉。这时候植物受伤了，产量就会减少，我第一次收采的时候就失手把一整片肥美的大叶子割了下来??。除此之外，采下来的栉瓜也很脆弱，不管是刮到或是碰撞到都会让它们卖相不佳，算是比较难伺候的蔬菜！

不论如何，收成是件很美好的工作，可以收采各种不同种类的蔬果，非常有趣。而且新鲜蔬菜拿在手上、看在眼里，都很美很赏心悦目，又让人有成就感～

左：花园里种的黑莓爬藤生长得很整齐；右：成熟的黑莓

洗菜

许多菜拔起来之后，还要洗个澡才能去见客人。所以农场有专门替蔬菜洗澡用的澡堂，两个人拿着莲蓬头，替蔬菜冲刷。一次就需要弄好几个小时，冷的时候手会很冷，但是热天的时候一直有冷水泼溅，就觉得好凉好舒服。

修剪灌木

田旁边或院子里都有很多灌木丛，其中有很多是会结黑莓的野生爬藤。这种黑莓成熟时甜又多汁，像是草莓一样好吃，但是爬藤的生命力超强，而且长满了刺。人工种植在花园的黑莓会有花架可以整齐地攀爬，采收修剪都方便。但是野生的则是跟灌木全部纠结在一起，整丛越长越大，时间久了会长很高，甚至挡住田里的阳光，所以就需要定期修剪。

但是因为爬藤加上灌木韧性坚强，所以非常棘手。有一天我们花了一个早上，动用各种斧头、大的园艺用剪刀等等工具，把农场四处的灌木丛都修剪了一番。有趣的是每到一个尚未修剪的灌木丛，男主人总是会带头，大家先把爬藤上成熟的黑莓吃个差不多再动手。

烤面包

每周三和周五，农场会开放他们的有机小超商，卖各类自产的蔬果、还有其他批来的有机生鲜以及家用品（从腊肉到洗衣粉一应俱全），还有很客人喜爱的农家面包（德国的传统农家面包都是外皮很厚很脆，内部扎实有嚼劲的圆面包）。

周三周五早上，志工可以报名去帮男主人。我在英国上大学的时候常常在家烤面包，但是老实说在农庄烤面包困难很多，因为短短时间内需要做出很大的量，所以熟练迅速很重要，不像在家可以慢慢揉到满意～不过我帮忙烤的面包还是抢购一空，所以想来也不赖。

除了要卖的面包之外，男主人也会做一些给自己人吃的家用面包，这时候有时会多加很多其他的料（各种坚果，或是橄榄），而为了容易跟贩卖的面包区分，这些自己吃的面包会做成三角形之类的形状，看起来很滑稽。

煮饭

如果对下厨或是烘培有兴趣，可以自告奋勇替大家煮中餐。不过因为人数众多（农家全家还有所有志工），所以需要能够一次煮7～0人份的餐点。我有弄了一两次，还算成功（一次做马铃薯派，还有一次做咖哩），不过大家最爱的是我烤的苹果蛋糕。

▲自制的苹果杏仁蛋糕

每天劳动到差不多下午一点就到了最爱的午餐时间了！有时候一起在厨房吃，有时候则是在院子里摆个桌子，吃完了还可以躺在草地上休息。农场的女主人通常会做意大利千层面或是炖蔬菜浓汤的家常菜色（大多素食，不过有时也有肉）。因为农场有机，所以吃的用的也都是有机（包括米，意大利面等等没有自己生产的食材都是批发有机的卖，所以自己也吃这些）。除了主食之外也会有色拉、面包、以及女主人自己烤的甜点。因为上午劳动，胃口很好，所以我们几乎每天的午餐都是风卷残云一样地大吃大喝，女主人都煮得很多所以大家一定吃得饱。

有一次男主人Joachim提议我们利用午餐来品尝农庄种的九种马铃薯。每种马铃薯用清水煮熟，配上一个编号，然后搭配各种不同的酱料，让我们一面吃午餐一面评分。虽然马铃薯味道大同小异，但还是有口感上的差别。我尝试了每一种马铃薯之后决定全部都给满分??，不是因为我吃不出差别，而是因为每一个都很好吃啊！

因为每天只工作半天，所以剩下的时间可以很多事情。跟我们同时在农场当志工的Huang来自越南，每天下午都骑着脚踏车去搭乘S-Bahn，把斯图加特所有的景点都逛了一次，周末的时候他会坐火车去其他城市旅游。

我跟Julian在斯图加特附近住了两年，所以不太想观光，不过每个周三我都会去斯图加特市内跳舞，周末则是去跳蚤市场。听说曾经有一个住了一年的志工，每天下午乘车去市区内上德文课，早上劳动的时候也尽量跟大家说德文，真的是学德文最省钱的方法！

▲喂山羊吃苹果

就算不离开农场，下午与周末也不会无聊。农场还有两只山羊（咖啡色那只叫做「巧克力」，淡黄色那只叫做「焦糖」），我喜欢去捡地上掉落的苹果喂牠们吃（不知道为什么牠们也很爱吃薄荷叶，难道山羊也想要口气芬芳吗？）。所以两只山羊看到我来，总是会很兴奋地冲过来看我有什么好料。

有时候我们会把储藏室里面的乒乓球桌拿出来，在院子里打球。农庄也有很多旧脚踏车，在田野间骑车，或是去也是一大乐趣。

在农场的最后一天早上，我们在田里采收了非常多的罗勒，在采收和洗菜间，一个早上很快就过了。午餐后，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男主人提议要载我们去火车站，叫我们去休息一下、收拾行李。到了火车站，Joachim送了我们一罐用当天采收的罗勒做的意大利青酱，让我们把农场的味道带回家好好享用。

在我所有的旅游经验中，这次可以说是最特别也最有收获的。在农庄的两周不但让我们能够有机会体验当地生活，也留下了很多弹性时间，让我们可以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更重要的是，每天只要四个小时的劳动就可以换到免费的食宿，而且说是「劳动」但是其实很有趣，让我有机会更深度了解食材、农业生活，以及接触大自然。

全世界各地都有参与WWOOF组织的有机农庄，所以不管是想要去哪里旅游或是学语言都可以参考看看～

作者

KissTellVintage

来源

Pinkoi设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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