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笔记016去东北

我一直梦想着再去一次东北,由于疫情,这计划被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我想去一趟东北。"无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东北是个好地方,但是太远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过去?而且就算你过去了,能保证自己不吃亏吗?靠什么获得收入?饮食对胃口吗?寒冷的气候扛得住否?我敢肯定告诉你,那里的人强悍粗壮,你一个小孩子,能够应付得了吗?……"听到无线电话那头传来连珠炮似的质疑之声,我沉默了。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也是出于好心为我考虑,但我还是想再去一次东北,亲眼看冰河、雾凇,并且希望先生陪我一起去,抱着我在雾凇下转圈圈,这样,我就可以看见映着雾凇的天空像罗盘一样旋转,体会到“天旋地转”是什么概念-这事我都跟他说了半辈子了。电话那头的人称呼我“小孩子”,明显他不了解我的情况,同时,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说这番话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来给我的生活“指点江山”?"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我倔强地说。"呵呵,年轻人,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随意作为。告诉你,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在这里可能是土豪,但在其他地方,或许只是一个土鳖罢了。你知道不?在漠河的中俄边境,有些地方的人是随身带枪的,一言不合撩开大氅,拔出枪来啪啪啪啪。我在那里的酒吧里亲眼见识过,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去东北的话,最好跟父母商量一下,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你的这个想法!"说完,那一头挂断了电话,留下我在原地发呆。我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也许他的电话打错人了?或者,他根本就是错误地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首先,他不知道我是女的,也不知道我早就结婚,而且我的父亲已经过世,母亲年事已高,根本管不了我。他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言论,好像是说给空气听的。“不管他了,可能是脑子有病的人打的骚扰电话!”我愤愤地说道,“这年头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太多,无非是想把人带到沟里去。”几天后,我就把这个人给忘了。结果,先生因为工作繁忙请不出假来,我只好报了一个旅游团,自己跟着大部队走。终于到了东北,团队午餐是在一个山庄里吃火锅。场子在户外,有一个非常大的亭子,里面像举行婚宴般,已经布置好了几十桌火锅酒菜,旅游团里的人分散到每个桌子上去坐着。我见那火锅里滚煮着的豆腐,与平常豆腐不一样,是鲜红的、果冻般的颜色,仿佛透明的猪血,便好奇地问山庄工作人员:“这是什么?”山庄老板走过来说,这是当地一种特殊的树,其树皮煎出来的胶汁凝成“红晶玉豆腐”。这种树有剧毒,可一箭封喉,但树皮煎出来的胶汁,人吃了之后可能会产生神力,神力大小和种类根据自身的体质和资质而定,有处理不当而毒发身亡的例子,就看食客敢不敢?这不跟我们江南拼死吃河豚的道理类似吗?由于吃河豚中毒身亡的概率是极小的,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有听说过。在我们江南的餐厅里,老板煮好河豚后,上菜前自己当着客人的面先吃上一勺,静待十分钟,以证明无事。“老板,你自己不先尝一下吗?”我以为江南餐厅的惯例,同样适用于东北。“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瞎磨叽!”老板突然大怒,脸变成巨大的钟馗模样,压制着我。我不敢顶嘴,就怕他手里的菜刀举起,把我生生劈了。之前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得没错,这里的人不好惹。团里的其他人似乎勇气可嘉,并不怕被毒死,他们争先恐后地捞起锅中的红色晶玉豆腐。我若是退缩就显得很丢人了,既然远道而来,也不能做胆小鬼,被别人笑话。何况我还很好奇,自己吃了这红红的晶玉豆腐之后,会不会激发出什么特异功能?那豆腐其实也不太好吃,微辣,没有其他味道。豆腐块下肚后,我感觉全身热了起来,最后热得需脱掉棉服,只穿短袖,感觉身体陡然进入了盛夏的空气中。这时我环顾四周,亭子、桌椅、餐台,都变成了丁加奴热浪岛上游客驿站里的餐厅模样。这是一场自助餐,餐台上放着好吃的马来小甜点,五颜六色,也是果冻质地。窗外原本是大东北白雪皑皑的山岭和坡道,现在那些雪地变成了白色的海洋,起伏不息,浓得像融进了椰浆的牛奶。和我一起用餐的团友们,像踩了隐形的雪橇,一个接一个,身手敏捷地从窗口飞弹出去,如同一只接一只从悬崖上跳入海中的企鹅,已经说不清他们是在雪地上滑雪,还是在牛奶海里冲浪了。看着他们如此放纵自由,我羡慕极了,心想我的神力呢?怎么激发不出来?是不是也需要像他们一样冲刺,从窗口冲出去,才能将隐藏的神力激发出来?我提起一口气,屏住呼吸,起跑,加速,朝着一扇窗户冲将出去,玻璃被我撞得稀里哗啦,碎片横飞。我冲出窗口后,在半空中,脊背上感觉到一阵紧和痛,竟凭空长出了一对翅膀–它薄如蝉翼,银光发亮,虽然轻薄但坚固异常,是用很轻的稀有金属精密打造出来的机械翅膀。我的身子变得很长,长出来许多脚,成了一条会飞的蜈蚣。这树汁的毒素还真厉害,竟然把我变成了一条带毒性的蜈蚣!变成蜈蚣挺让人沮丧的,好在有一对精致而有力的翅膀,这使我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地坏了。于是乎,我用力扇动翅膀,拼命往上飞。但总感觉整个身子沉甸甸的,每次很努力地振翅,只能上升一点点。开始我以为,是蜈蚣的身子太长所致,后来发现,自己脚上被一根绳子拴着,原来我是一只蜈蚣风筝!既然是风筝,那肯定有放风筝的人。我往下望去,目光去搜寻那个放风筝的人-原来是我父亲,他站在技工学校教学楼三楼的天台上,不停往上跳,试图抓住我的脚,把我拉回地面。(其实现实中父亲对我,可以说一直是“放养式”管理,在学业上、生活上督促我的,几乎全部是我母亲。所谓“梦死是活”,有人说梦中所现,与事实恰好相反,或许有一定道理–它正反映了我们心底深处期望而不得的那一部分)

(图片来自网络,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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