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响起,翟遇轩颀长高大的身躯在门口晃悠着,他迈着大长腿走了几步以后,一头扎进卧室柔.软的大床上。
牧秋绒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头扎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她扔下手中擦头发的毛巾,穿着睡袍急忙走了过去。
细长白皙的手腕掠过床上男人的头发,拨开挡住他侧脸的碎发,闻着他一身的酒气,牧秋绒忍不住蹙了蹙眉。又应酬的这样醉。
牧秋绒伸出手翻过他的身子,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平躺着。
转身,她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出来,替他擦脸,擦脖子,指尖解开他胸.前纽扣的时候,一只大掌紧紧的抓着了她的手,牧秋绒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愣。
翟遇轩的眼睛忽地睁开,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眼神深邃迷醉中透着温柔。
是错觉吗?这样的表情在他身上多久没有见过了?牧秋绒怔楞的看着翟遇轩,嗫嚅了两下嘴唇,却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紧接着翟遇轩的举动却让她尖叫了一声。
翟遇轩捉着她的手腕一个翻身下来,将她死死的压.在床上。
一阵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他喘着粗气,不断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
牧秋绒拧着胳膊反抗,翟遇轩却大掌一扣,将她两只手都扣在了头顶上。
“翟遇轩!”他终于离开她的唇,牧秋绒闻着压.在她身上男人的酒气,大声的喊他。
“乖,别动。”混着酒气的嗓音暗哑低沉,他眼中仿佛有一团炙热的火,他吻着她的脖子,动作极近温柔,又特别的迫切,像是在诉说着绵绵的爱意。
牧秋绒眉头蹙的紧紧的,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大掌一路向下,摸向牧秋绒的小腹,伸进衣服里,皮肤丝滑的触感和温度在他掌心融化。
牧秋绒唇齿间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嗯……”
只是轻轻的一声,却让翟遇轩仿佛触电般清醒过来,他深邃的眸似是划过一次沉痛,矛盾纠结,不舍,他盯着她看,迷醉的眼睛渐渐清醒,眼中的炙热渐渐褪.去,消失不见。
他盯着牧秋绒的脸一瞬不瞬,猛地撒开手,他转身便走,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他甩上,一阵水声潺潺传来。
牧秋绒躺在床上阖眸苦笑。
热情似火与冷若冰霜只是一线之隔,他态度转变的这样快?是因为看清楚她是谁了吗?刚才他以为他看到了谁?把她当成了谁?他对谁才有那样温柔的目光和举动?
牧秋绒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一滴眼泪顺着面颊发鬓,很快就浸入海藻般的长发,消失不见。
随着那滴清泪,牧秋绒的脑海里闪现了曾经的一幕,当年,白纱之下,他看见走进教堂的新娘是她,不是她妹妹姚嬛纱,他皱眉的表情,他的大发雷霆的模样,都让牧秋绒觉得心碎。
卫生间的门再度打开,牧秋绒急忙抹了抹眼泪,她坐起身来,仓皇的看着翟遇轩,勉力的牵了牵嘴角,不温不冷的看着他。
翟遇轩看着她眉宇微蹙,眼底划过一丝黯淡,他攥紧手心,面上又恢复了冷峻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看着她低沉着嗓音说:“睡吧。”
而后,翟遇轩自顾自的坐下,转身缓缓盖上被子,然后背对着牧秋绒躺下。
牧秋绒看着翟遇轩的背影,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果然他酒醉把她当成了别人,看清楚以后,自然是这幅疏离冷漠的态度。
牧秋绒耸了耸肩,深吸一口气,伸手关了灯,另盖了一条被子,缩在床边,和他保持距离。
背对着背,只是隔了一个转身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牧秋绒躺下以后她身后的男人却忽的睁开眼睛。
翟遇轩枕在胳膊上的面庞微微向着牧秋绒的方向扬了扬,却终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斜睨了一眼,甚至连她的身影都没看到,便又转了回来。只是那眼底深藏着无尽的纠结与孤寂,深情而犹豫,挣扎中,他还是闭目而眠。
第二天一早。
牧秋绒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床铺上的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平整冰凉的位置和从前一样,像是从不曾有人睡过一样。
牧秋绒盯着床铺冷冷一笑,她已经习惯了。
她转身起床,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盒子上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白底黑字,刚劲有力,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牧秋绒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觉得有点不可置信,颤.抖着双手触碰到卡片的那一刻,才知道不是梦。
紧紧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牧秋绒笑到喜极而泣。
她把卡片捧在胸口,捂了好久才舍得放开。
良久,她放下手中的卡片,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精美盒子,里面是一只包,价格不菲,做工精美,很适合她。
她和翟遇轩的房间不会有别人进来,而且她认识他的笔迹。
欣喜若狂,牧秋绒的心情可以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自打嫁给翟遇轩以后,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天。翟遇轩这算是道歉?不光道歉,还用心给她惊喜。
牧秋绒想着勾了勾嘴角。
于是,当年下午,翟家的厨房里,出现了下面的一幕。
翟家的少奶奶牧秋绒把厨房给霸占了,她把厨师都赶出去,自己亲自做了一顿大餐,等着翟遇轩回来一起吃饭。
他送了礼物,应该也会回来陪她过生日吧?牧秋绒这样想着,嘴边都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当大餐上桌,牧秋绒抻着懒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托着腮坐在餐桌前,等着翟遇轩的身影。
一个小时以后,两个小时以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不断的盯着门看,但是门一直都没有响过。
从傍晚到深夜,从日落到明月高挂,他始终都没有回来。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牧秋绒想到这,心里一慌,急急忙忙的打翟遇轩的手机,电话接通,他低沉的嗓音除了透着浓重的酒气以外,还带着几许疏离的冰冷:“喂?什么事?”
第2章那样谨小慎微的背影
什么事!?牧秋绒心下一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在应酬?”
“是!”翟遇轩语气淡淡凉凉,牧秋绒如鲠在喉,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边沉默了几秒,而后只冷淡又不耐的道:“我这边在忙,有事等我回家再说。”
说完,不等牧秋绒应答,就挂了电话。
牧秋绒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嘟嘟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是一片木然的伤。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牧秋绒口中不断的喃喃着这四个字,她以为翟遇轩至少开始把她放在心上,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原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一只包而已,随手送送而已,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又从小就认识,人家送个生日礼物尽义务而已,真当他在乎自己吗?
牧秋绒笑着,却笑得很苦。
一旁的佣人从餐厅穿过的时候,看到牧秋绒的表情,直接被吓住了。
牧秋绒看着她,似是叹了一口气,她朝着桌上瞥了一眼,对佣人说:“把这些都倒了吧。”
“是!”佣人低头应声。
牧秋绒握着手机,缓缓上楼而去,背影透着深藏的疲惫凄清。
酒店餐厅的包厢里,翟遇轩和几个老总推杯过盏,他端着酒杯,押了一口又一口酒。
他表情如常,然而眼底却掠过一丝心痛莫名,似是借酒消愁一般不断的喝着。
牧秋绒躺在床上发呆,把翟遇轩送的礼物塞进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心跳莫名快了两拍,明知道不可能是翟遇轩,却还是莫名有期待。
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牧秋绒低头淡淡的抿了抿唇,勾唇苦笑,的确不是。
牧秋绒叹了一口气接起电话,“喂,妈。”
“秋绒,明天有个酒会,是刘总裁的女儿举办的慈善晚宴,你替我去一趟。”
“可是,妈我——”她一向不喜欢那种虚伪的场合,刘总裁家的女儿哪有什么慈悲心,不过是装腔作势驳美名顺带着炫耀一下自己做的工艺品罢了。
“我要是自己能去,我也不求到你头上,咳咳……”翟母卧在床头咳嗽了两声,“我最近有点感冒,这个活动是我之前答应好的。你身为我的儿媳妇,帮我去一下,真的那么难办?”
“不是的,妈,我不是意思。”
“那你就不要总是待在家里,人都待的木木的,还是应该去出席一些阔太太的活动,这些女人们的交际也不可小觑。你要做好一个贤内助,不要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你这样遇轩怎么可能喜欢你?”
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宋娟知道,翟遇轩和牧秋绒之间相处的并不好。
更何况牧秋绒是代替她妹妹姚嬛纱嫁进来的,本来翟家的人都是不太同意的,嫁进来的人由姚家的亲生女儿姚嬛纱变成了姚家的养大的孤女牧秋绒,怎么看都觉得不好。
但是姚嬛纱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相比之下,两害取其轻,养女总好过植物人。
电话那头,牧秋绒听了翟母的话直接沉默了。
遇轩怎么可能喜欢你?牧秋绒耳边回响着这句话,是啊,翟遇轩不喜欢她,在刚刚他已经亲自用行动告诉她了。
翟母半晌听不到牧秋绒回话的声音,皱了皱眉,急了:“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明天你代我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妈。”牧秋绒轻轻的应了。
翟母那边皱了皱眉,咳嗽了两声,“那就这样,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完,她撂了电话,然后把地址发给了牧秋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