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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在年艰难前行的人们,愿你从中获得平静从容的力量。
——作者肖本富(图片除署名外均来自网络,谨向原作者致谢)
滇池路往事
早年我初到昆明,住在滇池路南亚风情园附近的村子里。
滇池路起始于主城区环城南路五华体育馆,朝城市的西南方向延伸到滇池岸边,长约10来公里。沿路散布着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餐厅、酒楼和度假村,南亚风情粤港风情云南民族风情,各种风情交汇杂陈,仿佛这条路专为“出卖”风情而存在。自然,来此消费的人也特别多。商家对外宣传时,习惯以公里数来标记位置,如“滇池路三公里处”、“滇池路七公里处”。南亚风情园便位于三公里处。
彼时的昆明,出了二环便是郊区,滇池路周边还是广袤的农村,农田围着拥挤杂乱的村子,村子隔着农田遥相呼应。土地,河流,农事,亘古如斯生生息息。滇池路横陈于郊野之中,高调地繁华着,夜晚尤其辉煌夺目。
滇池路口设有收费站(每个方向的出城口都有收费站),城市交通循环系统被“财税要塞”卡着脖颈,阻滞难行。三四线的昆明,已是国内有名的堵城。滇池路上最忙碌的人儿,要数收费站的收费员了。有记者采访过:每个收费员每天要将手伸出窗口多次。
繁荣而忙碌的餐饮一条街。每至傍晚,城里人下班,滇池路便开始“上班”,全路华灯齐放,车辆川流不息,各种“风情”尽数登场,到处是揽客吆喝之声,酒楼会所,流光溢彩,鲜衣美食,觥筹交错。滇池路上的家常便饭,是平民眼中的奢靡盛宴,民间谑称其为“腐败一条街”。
我时常在傍晚站在滇池路边,望着疾驰而过的车流,想象究竟是何色人等在这条路上阔绰消费,过着“腐败”的生活。有时我也会骑一辆单车,迎着南来的“海风”一路奔向海埂,在那个漫无目的的年纪,漫无目的地游荡。
滇池里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水葫芦,水色是油彩般浓稠的绿,睡美人的身姿安详倒映在湖中,晚霞在空天舞动。滇池畔的黄昏很美,风中的腥臭味却让人想要掩住鼻息。
那是商海弄潮最好的年代。中国市场加速融入世界,国民经济驶入快车道,城市化势不可当,消费主义正在蔓延。许多人奋勇“入海”,大吃“螃蟹”,不断累积财富,多年后有人将自己的名字写入了富豪榜。
那也是滇池水体最坏的年代。河流痍疮满目,裹挟各种污物涌入湖中,高原明珠黯然失色。人们对滇池予取予弃,又爱又怕。在先发展还是先治理的争论中,城市用“脚”投票,弃南而向北,可谓“水往南流,城往北走”。
清波荡漾烟柳拂面的滇池胜景,成了老照片上的旧日印迹,年长者为之哀叹伤心。来自贝尔加湖畔的红嘴鸥,呼唤着人们守护环境的良知。
我不明白滇池路七公路处的西贡码头缘何叫“西贡码头”——这里与西贡无关,也没什么码头。倒是有不知从何处码头上岸的海鲜,源源不断地运来,以满足高原城民对海味的需求。电台每天不厌其烦播放着西贡码头某海鲜酒楼的广告。我沉浸在那些广告和乐曲声中,陷入对灯红酒绿的“码头”的幻想,日月漫长,快乐无忧。
而滇池路上最使我感兴趣的一家餐厅,是西贡码头北面数百米处的“爱伲山庄”。尽管我从未进去过,但我被动且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餐厅是山寨式的,砖红色屋顶,突兀嵌入城市道路,独立而显眼。车流高峰时段,总有一群肤色黝黑、少数民族装束的男女在餐厅门前热情唱跳,甩头舞,木鼓舞,动作张扬,气氛欢腾,野性而神秘,像在举行一种古老的祭祀活动,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那是我对多民族云南的初印象。当时我就想:这家餐厅老板不同寻常,不知为何许人。
择水而居的人群,终究抵挡不住河湖的诱惑。
终于有主政者肯在滇池治理问题上下“硬功夫”,采取“治污先治人,治人先治官”的铁腕手段,问责了一批干部。许多官员诚惶诚恐地来到河边,不舍昼夜,全力投入一场运动式的大整治。污染源被截断,河道整饬一新,水岸渐次披绿。城区也转而向南扩张。建筑物像洪水一样不断吞没城市以南的土地,那些看起来灰扑扑的村庄一个个消失,代之以崭新现代的社区和商业区。滇池度假区变得寸土寸金,富人、精英聚集,演绎着昆明版的“江南style”。
长长的滇池路,见证了城市的变迁,也“目睹”了无数人事业的兴衰。有繁荣一时的商业场所凋敝零落,有商人因行贿官员锒铛入狱。也有一些项目顽强生存下来,甚或发展壮大,南亚风情园经升级扩建,更名为“南亚风情第一城”,已是新兴商业地标,人潮人海。爱伲山庄一直存在,披上时间的灰色尘埃,悄然坚守为一家老店了。
昔日在山庄门前纵情歌舞之人,今在何处?尚能歌否?
后来我进入报社做了一名记者,有幸去到许多民族地区的边远山寨,感受到原生态的哈尼族、佤族、拉祜族等少数民族风情,被那些淳朴热情的民风吸引,恍然明白爱伲山庄的缘起与商业逻辑。直至今日,“民族风情”仍在源源不断输入城市,或盛装打扮,或土味照搬,载歌载舞,各放异彩,吸引着都市人的目光,让大家心甘情愿的掏钱。
远方的曼中田
年1月20日上午,普洱,晴,几乎感觉不到冬天的寒意。我要到一个叫曼中田的地方,拜会那个多年前就让我感兴趣的人,他叫刘明辉。这是一场穿越了漫长时间隧道的“奇遇”。
我已不那么年轻了,不再是滇池路上自由飘荡的少年。这些年为生活奔波,饱经世事,不断的得到和失去,见证了无数的幸福和疾苦,生生死死。十分幸运地活着。一天天老下去,对这个世界始终满怀好奇和探究的热情。
曼中田是个村庄的名字,听起来就觉得美好,但地处偏远,我从未去过。我是在刘明辉的微博上见识到曼中田的,竟至于“眼熟能详”。从地图上看,村子位于普洱市思茅区倚象镇,思茅与江城县的交界地,接近中老边境,距昆明来公里,属典型的边疆少数民族聚居区。于多数国人而言,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异域他乡”,比远方更远,一生都不大可能达到。
刘明辉所展示的曼中田,有着超凡出世的迷人风光:丘陵、牧场、骏马、牛群、热带雨林、咖啡种植园、曼老江、“闲庭信步”的亚洲象……造物主手舞画笔,倾情描绘那片土地,使之姿色万千,撩人想象。
我想有一天我也会去到那里。现在,我来了。
清晨从昆明乘机到思茅,再从思茅转车去往江城。像痛仰乐队在《公路之歌》中唱到的: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我不顾一切走在路上。期间气温不断升高,像从冬天快进到了春天,出发时穿的厚重衣服,渐渐成为累赘,需不断的脱掉,再脱掉。
出了思茅城区,车子一路向东,环境变得陌生而新奇。公路蜿蜒。车窗外是绵延不绝的绿野。滇西南的山野总是不分季节生机蓬勃一派繁荣。越往前行,海拔越低,气候越温热,植被越茂密,途经一些生长着竹林和芭蕉丛的村寨,热带气息与边寨生活场景扑面而来。公路两旁有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正开放,花朵嫣红,妩媚,“春意”荡漾,伴随车辆“同行”了很久。
大约行驶了近两小时六七十公里,过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的曼中田村,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山谷,脚下就是曼老江。司机提醒我:爱伲庄园到了。下车,看到山寨风的庄园大门立在路旁,有跨江的桥梁通向对岸。终于到达这个神往之地,旅途的疲惫顿时被欢欣驱散。
原来到达并非难事,出发却需要下很大的决心。从昆明到曼中田,也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
冬天的曼中田,风日清和,绿草茵茵,山花竞放,像个温婉娴静的女子。——此时北国的原野应是风萧水寒草木凋零了吧。头顶有群鸟飞过,欢快地叫着,北方口音。
这里属亚热带湿润气候,空气温润,雨量充沛,林木葱郁,赫然出现一片绿绒绒起伏如波涛般的柔美草场,颇令人意外和惊喜。置身此地,不由生出“今夕何夕,此处何处”的迷惑与赞叹。竟也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有一所房子面朝草海,春暖花开。其诗意与图画感,不负曼中田这个美好的名字。它刷新了我对普洱的认知。
曼中田之春。
我的咖啡糖不用太多,这世界已经因为她甜得过头
在报社时我听说过刘明辉其人,某次曾就牛肉涨价的问题电话采访他。此外别无联系。后来我写有关两院的文章,不时听校友提到他。原来我们是校友啊。
互有交织的求学经历,加之滇池路上的一段如烟往事,让人生出一种亲切感,对他多了些